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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像一下,當美國人不再進口石油時,石油世界會怎麼樣?全球資金流向會怎麼樣?美元走勢會怎麼樣?地緣政治又會怎麼樣?筆者認為,這是今後十年全球金融市場最大的三個故事之一,它對財富分佈、能源革命、交通運輸均帶來無遠弗屆的影響。

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,美國便成為石油淨輸入國,其需要占到全球石油貿易的 1/4 ,美國在石油市場的地位,可謂舉足輕重。

然而,一場能源革命已在北美地區全面展開。美國的石油進口規模已經由高峰期的每天 2000 萬桶,縮減到不足 1000 萬桶。這個數字在今後幾年還會直線下降,國際能源組織預計美國將於 2035 年實現石油自給自足,筆者相信美國可能在 2022-2025 年即可成為石油淨出口國。

其實美國傳統的石油生產本身相對穩定,目前每天產量為 810 萬桶, 2020 年時預計升到 1100 萬桶,隨後緩慢回落。美國能源生產格局的改變,推動力來自非常規能源。2020 年時,石油生產僅占美國能源生產的 22% ,剩下 78% 來自天然氣、非常規石油和非常規天然氣。非常規石油和非常規天然氣更是從無到有,預計至 2020 年即可占到美國整個能源生產中的六成。

頁岩氣生產異軍突起,是改變美國能源生產格局的第一個要素。非常規天然氣在北美地理環境下的開採技術已經成熟,量化生產逐漸展開,增長迅猛。而且由於價格的大幅度下降,這種新能源產品在美國的市場已被迅速打開。非常規天然氣以能量計算的產量已經超過石油,成為美國的最大能源供應源。

輕緊油( light tight oil )為首的非常規石油,是改變美國能源格局的另一個要素。輕緊油生產所用的橫向開采和水力壓裂技術,與頁岩氣的生產技術一脈相承。技術上的突破,令十年前一般人聞所未聞的能源可能在 2020 年超過常規石油,成為美國第二大能源供應源。

與此同時,節能技術和節能法規也會在幾年之後,顯著地壓縮美國對石油的需求。生物製油,是替代能源的另一個大的要素。商業技術一旦成熟,運輸與分銷渠道一旦通順,變化往往比預期來得更猛、更快,其商業應用空間,往往比最初想像的更廣闊。

筆者預言, 2020 年時美國能源市場將是常規石油、非常規石油、常規天然氣、非常規天然氣四分天下的時代,其中非常規能源比重高過常規能源。美國 2015 年超越俄羅斯,成為世界最大的天然氣生產國;在 2017 年超越沙特阿拉伯,成為世界最大的石油生產國。美國將於 2025年達成石油自給自足,隨後變為石油淨出口國。

如果美國不再需要進口石油,這對世界意味著什麼?

首先,美元大幅升值。在美國的貿易逆差中,石油淨進口占四成。石油能源供應由海外移向國內,必然為美國的貿易項目帶來結構性的拐點,目前困擾美國經濟的財政、貿易雙逆差中,至少有一半得到解決。美元因此進入中長期的升值軌道,並不令人驚訝。其實,在如今“比差”遊戲中,一旦一種貨幣出現基本面的改善,升值並非難事。

其次,財富再分配。美國石油進口需求的改變,會否導致油價大跌,尚屬未知數,這取決於新興市場(尤其是中國、印度)需求的增加。筆者傾向於相信油價會跌。中國石油需求仍會上升,不過增加最迅猛的時期可能已經過去。印度需求的故事,目前還是紙面上的預言。油價走軟,對中東的石油美元勢必構成衝擊,對於過度擴張的石油國家的公共開支更是威脅,財富由新興國家向美國轉移,資金流向也因此而改變。

再者,替代能源面臨重新洗牌。油價 100 美元之上,催生出太陽能、風能等許多替代能源。這些替代能源中相當一部分受技術、市場、管道等多方面因素的製約,商業性應用仍有困難,部分企業在政府補貼熱潮過後,甚至出現現金流壓力。如果油價跌到 70 美元 / 桶,多數替代能源將失去獨立生存的空間。

最後,地緣政治生態改觀。美國是中東的警察,為了自身的利益主導著那裡的衝突與和解。如今美國從中東進口的石油已經僅佔其總進口量的 17% (中國占 43% ),小過從加拿大的進口,五年後甚至可能低過 10% (更多石油進口來自巴西)。中東在美國的戰略地位和國家利益中明顯下降。下一次美國在中東遭遇較大傷亡或挫折時,可能收縮其在當地的軍事存在。“十年後在霍爾木茲海峽巡弋的,應該是中國軍艦,而不是美國軍艦,”一位美國國務院高官如是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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